杭州百姓的味蕾記憶
- 車型:
- 分類:
- 裸車價: 萬元
- 購于:
- 油耗: L/100km
- 購車地點: -
- 當前里程: 公里
- 養車費用: 元/月
- 綜合評分:
滿意:
不滿意:
杭州的惠民路是條百姓街,游客很少光顧。順著這條街,能走到仿古清河坊街,再遠點步行到西湖也行。我在這里吃過不怎么好吃的片兒川、不怎么好吃的蔥包檜兒、不怎么好吃的燒魚頭、不怎么好吃的雪菜毛豆,雖說味道不怎么樣,但就是一直記得這條街平淡的味道。
福緣居做的是杭州“老底子”
2017年初冬,第一次去惠民路,去的晚了。但是西湖國賓館的董帥說街上有家小店子好,所以趕著還是去了。還約了個十三年只見過一面的朋友。
福緣居的老板,是惠民路百姓心中的廚神。杭州人愛稱呼家常本地菜“老底子”。國賓館的沈軍、開元的陳利江,他們都說自己燒的是老底子菜。他們都是杭州人。福緣居的菜就是老底子。
菜單就是一張覆著塑料膜的紙,幾十道家常菜、點心和面,四季皆宜的食材,濃濃臨安風格。選了鹵大腸、臭豆腐,下酒。還有盆青筍醬魚頭和一碟雪菜燒毛豆。
大腸和臭豆腐,是杭州能找到的最家常的菜。
如果有人說福緣居味道出神入化,那他是方便面吃多了。先說這家館子添加劑下手狠,街巷小館的習慣吧。但是貴在會控火,再平的食材,也有在火中恰到好處的那一刻,機靈的師傅燒個十年就明然于心了。
就拿那盤大腸說。德明名氣大,可是福緣居夠脆口,還有熱度,嚼起來湯汁油脂微濺,但也不過分,鹵汁微咸帶著尾韻甜,醬油味一吃就知是本地貨,杭州師傅都喜歡來宵夜來一碟,我一個北方人吃著也受用。
臭豆腐,沒什么好說。后廚備好了,只要花功夫復炸一遍上桌,油溫時間正確,必然是外脆里嫩,無浮油。小店豆腐賣得也精明,內芯豆乳半融。關鍵是沾臭豆腐的辣椒醬。江浙人原本要本地水土養出的辣椒,鮮切了腌漬,微辣略咸帶著甜,紹興人尤其講究這個,福緣居的不是。但我覺得老板有能力是。這碟燙燙臭豆腐陪冰涼啤酒,在10月略涼的空氣里,尤其爽。
燒魚放醬,隨意放些蘿卜、青筍、茭白一起燒,誰應季就是誰。我遇上的是青筍。這魚鮮不一定就是千島湖的,但是浙江水靈,水魚土氣就是少些,想必老店找貨也不光圖便宜,放上青筍燒半軟,顏色不深,雖說是醬燒也不覺得重口。
源興面館的片兒川
第二次往惠民路是奔著十幾米之隔的源興面館。蘇杭本不分家,但是蘇州人就是看不上杭州人吃面,說到底還是南北差異。臨安是南都,幾百年前的皇苑宮舍早就一座不剩,但是南宋人的味蕾與音調還堅固的生存在杭州人的血脈里。片兒川與貓耳朵,總帶著絲北方粗放。
源興面館菜單在墻上,前兩列是面,粗細兩樣,可湯可拌,澆頭十幾種,片兒川、蝦爆鱔、腰花、肚片、雪菜、黃魚,后幾列換成米線與飯,炒來炒去那幾樣。隔壁大媽和老閨密一起,吃番茄炒飯蓋飯與青菜年糕米線砂鍋,我叫片兒川與腰花拌面。面不像機器做的,沒有力,粗細略不同,翻不出整齊鯽魚背,就隨意擺碗里,入口焾軟,不須怎么嚼就散了。片兒川湯略寬,淡赭醬油色,雪菜黃綠,冬筍與肉面都是厚厚大片,吃起來淡淡的,鮮咸甜都不甚突出,亦不覺口干。
腰花切細條帶最簡單花刀,順手也易吃火,就是沒有翻卷大花,炒得剛斷生,不見裹濃醬汁,就是一條淡妝腰花。后廚不用洋蔥、青椒配,反倒是放了大把青菜、奶白菜與白菜嫩葉,拌在面也不起膠,依然是清清爽爽的,吃下水吃得清心。
也許是店家和食客都相熟,源興面館的味道很跟得上情勢,低鹽少油不拿重口攬客,飯點人多,姑娘和大爺拼桌,學生與中介鄰座,為了拍照漂亮,面涼了,阿姨路過說一句,趕緊吃吧。聲量不大,口吻不急,我很能聽得進去。
再隔幾步,后市街與惠民路的十字路口,是開了8年的惠民美食店早餐店和專做午市與晚市的快餐店,兩家聯袂關照老街坊一日三餐。油條店是個苦差,日日起早吸油煙,偷點懶水準不穩,油條立馬不脆不挺,小童都吃得出,再加上招牌寫著“不加明礬”,快正午11時,最后一波油條還有人排隊等,口碑是一步一腳印積累出來。
快餐店我都很想坐下吃一餐。不銹鋼盤里都是家常菜,十幾樣雞鴨魚肉,時蔬看著算新鮮,拿著餐盤打一份,找個位子坐下,左邊大爺,右邊市政水管工,有清潔工路過,老板還問了句,吃飯沒。這家味道是一般中的一般。
水煎牛肉包香極了
順勢轉進后市街,來過多次,一直盯著巷口那家熱炒店,每隔幾個月去一趟,一直沒見有名字。店口的水煎牛肉包很誘人,有褶是死面,饅頭樣是發面,一鍋幾十個,澆上菜油熱水,蓋著蓋子20分鐘,鍋里噼里啪啦,鼻尖濃香熠熠,出鍋迫不及待咬一口,熱湯涌上來,燙到跳。
看我喜歡,老板很得意,桌底抄起一瓶長城干紅,倒在占了面粉的小碗里,“你喝不喝?葡萄酒蠻好喝的”。
最后一站再往前走幾步,一座老樓的一層底商。巴掌大間屋,爐灶一米開外就是床。老板是個杭州女人,二十年前買下小屋,只賣一樣蔥包檜兒,養活自己。蔥包檜兒和秦檜的關系,或許只是個傳說。其實就是春卷皮卷了壓扁的老油條,現煎脆了,抹上面醬,杭城特色。
店里只賣蔥包檜兒
女人很冷,不愿開口。只說自己有孩子,不常來。油條不是美食店街坊的,找了別家預訂小油條,壓得像書簽般扁,配自制春餅。問她這么簡單一樣點心,做那么多年,不膩嗎?也做點別的樣式調劑一下生活呀。她有點忿忿:“做這個很累,怎么會想別的?”街坊們大抵也不愛這味,女人大部分時間就是默默坐店口。她的蔥包檜兒很大只,春卷皮很薄,油條恍惚有肉感,起碼這件事她做得還不算壞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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